本报记者 白波

备受瞩目的第20届香格里拉对话会6月4日落下帷幕。虽然中美防长仅仅在会议期间进行了礼节性问候，但在这场对话会上，中美两国从观点到理念的全面对比和交锋无疑自始至终是最受关注的重点之一。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正如中国国务委员兼国防部长李尚福所说，中美关系当前是全球瞩目的焦点，也是和平稳定的关键。去年以来，持续的俄乌冲突严重冲击全球地缘政治格局，使疫情暴发后各国业已升级的安全关切进一步加深。各国媒体和战略界都希望通过本届“香会”了解和把握全球安全特别是中美关系的最新动向，而在会场之外，中美两国的全方位博弈也在同步进行。

“中美关系事关全球战略稳定，也是各国普遍关注的焦点。中美关系意义早已超出双边，影响全球，国际社会普遍希望中美关系健康稳定发展，担忧发生冲突对抗。如果中美发生激烈冲突对抗，将是世界不可承受之痛。”

6月4日，新加坡，中国国务委员兼国防部长李尚福在香格里拉对话会上发表演讲。视觉中国供图

“美国的头脑还停留在过去”

在发言的开篇，李尚福便意味深长地说道，在中国云南省有一个香格里拉市，四川省有一个香格里拉镇，寓意就是圣洁、美好、和睦、安宁的世外桃源。与会者从世界各地来到新加坡香格里拉酒店，相信都是为促进世界和平而来，为增进亚太人民福祉而来。

“面对当前很不太平的世界，大家都在思考谁在试图搅乱亚太？乱源祸源在哪里？我们要警惕什么，防范什么？这些问题关乎地区的安全稳定和命运前途。”李尚福说。

香格里拉对话会的正式名称是亚洲安全峰会，是由英国国际战略研究所发起，在新加坡政府支持下，于2002年开始举办的多边论坛。因每年6月初在新加坡的香格里拉酒店举行而得名“香格里拉对话会”。“香会”是亚太地区安全对话机制中规模最大、各国出席层级最高的“一轨半”对话机制，一向备受瞩目。

李尚福的发言在本届“香会”的第三天进行，仍然吸引了极大关注，不但现场座无虚席，甚至连“过道都站满了听众”。事实上，作为全球两大经济体和全球性军事强国，中美两国防长的互动在“香会”开幕前就已被置于聚光灯下。

5月29日，五角大楼就在一份声明中称，中方正式拒绝了美国提出的两国防长在香格里拉对话会上会面的请求。6月2日的“香会”欢迎晚宴上，李尚福和美国国防部长奥斯汀坐在一张桌子上，新加坡《联合早报》报道称，奥斯汀跨越了两个座位主动走过来与李尚福握手，两人礼节性致意，未做实质交流。

“美方把中国视作竞争对手，在战略上全方位地推进对华遏制，中方也在各个领域进行反制。去年G20巴厘岛峰会后，外界原本期望中美关系能够有所缓和，但今年发生的‘气球事件’以及蔡英文窜访美国，都使中美关系处于冷冻阶段。外界还普遍担心两国关系出现螺旋性下坠的态势。”清华大学国家战略研究院研究员钱峰对本报记者说，由于中美两国巨大的影响力和两国关系目前所处的特殊情势，两国防长的互动关注度如此之高，是在预期当中的。

第二天的首场全体大会，奥斯汀的发言题目是“美国在印太地区的领导地位”，这与李尚福“中国的新安全倡议”的发言主题形成了对比。李尚福提到，亚太地区要用相互尊重取代霸凌霸道，用公平正义超越丛林法则，用互信协商消弭对抗冲突，用开放包容防范阵营对抗。奥斯汀则重点强调了美国的“威慑力”，在亚太“加倍投入”，对盟友的号召力等。

钱峰指出，两国防长的演讲代表了两种不同的安全观。中方提出全球安全倡议，倡导共同、综合、合作、可持续的安全观。美方的印太战略强调合作，但事实上的行径围绕着自身政治私利，试图迫使相关国家选边站队，以打压遏制中国的崛起势头。

“美国是身体已经进入21世纪，但脑子还留在过去，充斥着搞集团化对抗、搞小圈子的思维。中美两种安全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钱峰说。

东帝汶总统批评西方狭隘心态

在美方极力推动下，美国、日本、澳大利亚、菲律宾四国防长在本届“香会”期间首度进行了四边会谈。这是自2021年建立美日印澳“四方安全对话”（QUAD）后，美国纠集的又一“小多边”合作机制。有美国智库学者认为，美日澳菲机制将较QUAD在安全议题上更有效地“制约中国”。

就在“香会”举办期间，在美国和日本倡议下，美、日、菲也在菲附近海域举行了三国首次联合军事演习，澳大利亚则作为观察员参与其中。6月3日，美国海军第七舰队公开宣称，美国“钟云”号驱逐舰与加拿大“蒙特利尔”号护卫舰于当天过航台湾海峡，并炒作中国军舰“逼美舰改道”。

6月3日，在奥斯汀发言后，中方代表、国防大学国家安全学院副教授张弛向奥斯汀发问：“今天讨论的是美国的领导力。但是美国一方面说支持东盟在地区的中心地位，另一方面却又建立很多类似AUKUS（美英澳三方安全联盟协议）和QUAD的多边组织。这么做难道不矛盾吗？”果然，面对这一直指要害的提问，奥斯汀在回答中大谈特谈AUKUS对地区稳定的益处，而对问题的关键避而不谈。

对美国及其盟友一阵接一阵的“小动作”，地区国家代表也毫不客气地予以批评。最具代表性的当属东帝汶总统奥尔塔的发言，他表示，西方将中国崛起看作“地区和全球威胁”非常狭隘，犹如“井底之蛙”一般。东道主新加坡防长黄永宏更公开对日本喊话：“在亚洲，日本能为东盟稳定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改善与中国的关系。”

亚太地区已经维持了长达40余年的和平繁荣局面，持续成为世界经济增长的引擎。钱峰表示，当前在俄乌冲突的背景下，亚太的长期和平局面更加难能可贵。亚太各国一贯以对话、协作处理分歧，通过合作促进经济发展，早已成为长期坚持的共识。

“中国在维护二战后亚太地区和平方面发挥的作用是各方公认的。特别是近年来中国提出了全球安全倡议等‘三大倡议’，在今年3月积极促成沙伊和解，越来越多的国家希望中国可以扮演斡旋热点问题的关键角色。”钱峰指出，中国在和平安全问题上不光提倡，还付诸行动，虽然美国不断拉拢盟友企图遏制中国，但相信更多国家会认同中国的理念，并在相关问题上持公正立场。

中美两国应注重保持沟通

“香会”闭幕次日，昨天上午，中国外交部美大司司长杨涛在北京同来访的美国亚太事务助理国务卿康达、白宫国安会中国事务高级主任贝莎兰举行了会谈。当天下午，中国外交部副部长马朝旭会见了两位美国官员。

在“香会”使中美关系再次成为全球焦点的同时，近一段时间以来中美各领域接触也在增多。据外媒报道，已有美方高级别官员在5月秘密访华，“以保持美中沟通渠道畅通”。

对中美关系，李尚福在“香会”发言中就明确表示，中方认为，大国应该有大国的样子，不能为一时之私挑起阵营对抗，而应顾全大局，以交流合作化解分歧，回应各国期待。他指出，中美制度不同，差异很大，但并不妨碍双方求同存异，发展双边关系，也不妨碍双方基于共同利益深化合作。

“中方对美国的政策始终是很明确的，强调相互尊重、互利共赢。我们的政策没变，但这些年我们与美国打交道的时候，感到美方经常是说一套做一套。现在，我们还是要听其言，观其行。”钱峰说，美方当前虽然口头上表现出要与中方接触，但实际上还是“小动作”频频，表明美方只是把进行接触当成手段而非积极的目标。从中方来说，一段时间以来，无论在外交还是商务领域，与美对话的大门始终是敞开的。

“在军事、安全领域，美国保持着对中国咄咄逼人的打压态势，特别是制裁中国防务部门的负责人，在这个问题上，美方如果不能为接触展现良好姿态的话，中方是不吃这一套的。”钱峰说。

对中美关系的未来发展，地区国家也表达了一定的期待。黄永宏在本届“香会”落幕之际说道，中美要注意保持沟通，安全、气候变化等全球性问题都需要两国共同参与，他相信两国能达成一些“权宜之计”，让关系重新向前迈步，而像新加坡这样的地区国家也会从旁作出努力。